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简照南给吐出的某些字特别带上了重音：
“反正我们俩住的很近。”
“你哪一门差？”
开口的是之前被当做「挡箭牌」，一直没有讲话的余意。
他见刘冬被搭到肩膀后条件反射似的一个大跳躲开，而后摆着双手使劲朝自己身后蹭，便懒洋洋地问了句：
“要不要同桌帮你？”
如果是别的时候，刘冬一定会嘲讽上一句「就你，咱俩不见得谁教谁」的，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识过余意那套比他的还要崭新的课本的人。但眼下形势所逼，哪怕余意是全校倒数第一，刘冬也只能喜笑颜开地口是心非。
“这也太好了吧，马上回班你就教我，省的我这笨脑子耽误南南小……”
好歹是憋住了，不然他怕看不到明天的日出。可是，话痨从来不说半截话，于是接下来那半句，刘冬讲得格外正儿八经：
“……耽误简照南同学申请哈佛耶鲁牛津剑桥的进程，那我可就罪过大了。”
不过，他这毫无诚意的半吊子版「谨言慎行」，在场的另外两人显然都不怎么关心。
刚刚余意甫一张嘴，简照南的目光便朝他转了过去。虽说男人不能靠直觉，但两人相视仅仅一眼，便立刻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没有缘由的隐隐敌意。
听讲，具有强大自信和领地意识的雄狮，在遇到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时，会先保持一定的距离，默默摆出攻击性的姿态，同时仔细观察对方的体型、姿态和行为，评估对方的实力，以及对自己是否存在潜在威胁。
虽说基本的道理是一样的，但初次见面就如此剑拔弩张，显然不太符合人类世界的礼貌规范，于是将对对方的「看不顺眼」掩藏起来，通常是他们的必然选择。且越是习惯于满足别人的期待的人，越是会先摆出友好的姿态。
余意和简照南中先开口介绍自己的人，是后者。
“你好，我是十班的简照南。”
“余意。”
空白了几秒钟，简照南再次开口：
“以后有空，一起打球。”
“好。”
礼貌归礼貌，可尚且年轻气盛的男孩子们的客气，也就最多到此为止了。
***
“我话放这了，以我对阮梦和简照南的了解，这两人肯定不合适，在一起必成怨偶。”
回班时，刘冬一面沉浸在自己「日行一善」，且让简照南吃瘪的快意里的，一面还不忘了再次阐述自己的正义性。
余意闻言，调侃道：
“你除了篮球，原来还有算命的特长，刮目相看呐。”
“你不信？那走着瞧呗。”
「我为什么要瞧着这个。」
余意眉间下意识地拢了一瞬，没有接话。
刘冬完全没注意到，倒是因为想起了刚才他对自己拔刀相助，便撞了撞余意的肩膀，邀请道：
“今天你我二人替天行道，下了晚自习，要不要一起吃顿夜宵庆祝庆祝？”
余意没说好，也没说不好，沉默半晌，突然冷不丁地问了句：
“他球打得怎么样？”
“谁啊？简照南？”
刘冬脚步一顿，看向余意，意味深长地「啧啧」两声，而后才答道：
“这个你就问对人了。他估计觉得你应该是打篮球这派，所以嘴上随便客气下而已。余意，看你有眼缘，我告诉你个秘密，简照南是绝对不可能在学校打球的，特别是跟我们。”
接下来的话都已经涌到了刘冬的嗓子眼，可左等右等，也没听见余意问「为什么」。他终于憋不住，自己说了起来。
小学的时候，简照南和刘冬同上一个教练的篮球课，下课后教练跟他俩的妈分别说了，「东东身体条件好，南南领悟能力强，都是好苗子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