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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沐兰掰开他的手,惊慌失措,压低声音:“请自重!”
  男女授受不亲,这楚疆质子是疯了吗?在大殿之前拉扯她!
  且不说质子是公主宠爱的面首,就算是个普通小厮,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。如果被哪个路过的下人瞧见,两个人都要掉脑袋。
  “抱歉,”白濯见她脸都白了,意识到自己失态,后退了一步,“沐兰姑娘,借一步说话。”
  沐兰狐疑地看着他,两来到一方偏僻无人处。
  “质子找我来此是有何事?”
  他说:“沐兰姑娘身上的香味很好闻,令我感到熟悉。”
  沐兰的脸一下子爆红,慌乱无措:“你……登徒子!我身上哪有什么的味道!”
  少年弯起嘴角,眸子清澈而诚恳,一身月白长袍宛若天上明月,令人感到目眩神迷。
  “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,沐兰。”
  她被这一抹笑看得愣住了。
  从前只晓得这位楚疆质子生了一副好皮囊,可总是清冷脸、面无表情,未见他笑过。今天霎然一笑,灿如星辰般惊艳。
  看着这张漂亮到雌雄莫辨的面孔沾染笑意,沐兰脸色羞红,几乎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  嘴巴磕磕绊绊,声音愈来愈小:“沐兰不知道…质子是什么意思……”
  白濯温声,嗓音如暖玉:“不用紧张,我就是想谢谢你。”
  当看见女孩微微慌乱却不做出实质辩解时,就知道自己猜对了。
  果然是她。
  此番只需要让她明白自己认出她了,不着急挑明一切。
  他只知道晟王宫里有墨衣阁的眼线,没想到公主府也安插着。
  现在姜扶桑将他控制牢牢控制在手心里,他与外界有任何联系都有可能会被发现、死无葬身之地。再加之那日沐兰提醒他小心府里下人的话,决定暂时不轻举妄动。
  之后一段时间,沐兰总能接触到白濯。
  对方似乎刻意等她似的,有时以询问公主心情为由,有时则不经意间作擦肩而过。
  她发现,少年只在面对她的时候带着笑意。
  这让她感到心跳加速、心慌意乱。
  可……
  “你在走神啊,沐兰。”
  焚阳公主微冷的声音传来,吓得女孩一哆嗦。
  她骤然回神,看着铜镜中女人不悦的神情,手一抖差点握不住象牙梧桐木梳。
  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:“奴婢知错!”
  “公主,”她想起这些天质子对自己的表现,想说却心生犹豫,“我……”
  姜扶桑摆了摆手,懒得与她计较:“既然知道错了就下去领板子,跟在本公主身边还不长眼色!”
  其他婢女进入大殿,为公主梳发打扮。
  沐兰苍白着脸退下。
  白濯听说她被打了十大板,将她曾经交给他的金疮药再次还给她。
  见她不拿,将瓷瓶塞进她手中,温柔地说:“这本来就是你,我只用了一点,现在物归原主。”
  女孩鼻子一酸,眼泪掉下来:“多谢……”
  姜扶桑并没有发觉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展私情。
  她因为民间类似“荒淫无度”等不好谣传而被召进宫,同从前一样接受晟帝的教育。
  在听到他“公主还是行为规矩、注意点名声”时,姜扶桑见缝插针地说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入学堂、兴味礼数都有所退步,希望能让她同其他皇子一起学习。
  姜堰明显顿住,审视着她。
  很久才意味深长地说:“焚阳有这份心,自然是好的。只是……千万不要忘记自己该做、什么不该做什么。”
  “谢父皇。”
  她仿佛没有听到最后一句。
  从皇宫出去后,姜扶桑让车仆驱车到一家店铺,从掌柜手中接过一只盒子。
  在看到内容物时,嘴角才愉快地勾起来。
  盒子最后的归宿是被扔在白濯面前。
  高高在上:“喏。”
  “公主的意思是……给我?”
  他有些不可思议。
  今天这个恶毒女人的心情似乎不错,脸上那总是讥诮的笑也少了。
  这样想着,他拿起木盒,却在打开的一瞬间身体僵住。
  ——盒子里面是一只鹿皮项圈,项圈挂着一颗铃铛。
  “本公主特地为你打的,喜欢吗?戴上吧。”
  他像是被固定住,攥着盒子边缘的手指捏的发白,一动不动。
  咬紧牙关,脸上闪过滔天耻辱。
  “不……”
  这算什么?
  把他当成狗吗?
  只有狗这种畜牲才会被人用项圈锁住!尊严丧尽!
  姜扶桑对他的反应感到不悦:“怎么,不喜欢?”
  “我不戴!”
  这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压着所有情绪,守着自己最后一丝骨气。
  “不戴?这可由不得你!”
  她一步步走近他,逼他跪下。
  手掐住他的后脖颈,拇指按在他的喉结上,眼底一片阴沉:“本公主赏你的东西,不感恩戴德就算了,还敢拒绝?”
  他挣扎。
  “不听话就要受罚,你还想被鞭刑?小蛮子,与其做无用反抗白遭一顿折磨,倒不如现在乖乖听话、别惹我生气。”
  他不动了。
  姜扶桑把项圈拿出来,套到他白皙修长的脖子上,一点点收紧。
  他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白,身体绷紧,隐隐颤抖。
  “瞧瞧,多好看,简直最适合你!”
  太学。
  白濯穿着一袭月白纱袍,站在桌子旁边帮公主研墨,宛若庭前玉松。
  如果忽视脖颈上那刻意遮掩但是盖不住的黑色鹿皮项圈,如果忽视那细碎的、羞耻的铃铛响。
  或许还是高不可攀的月亮。
  可惜。
  二皇子姜佑走进大殿,太子和其他皇子都到了。他扫视一圈,听说今天姜扶桑也会来,已经许久没有她了……
  如他预料地扫到那一抹红色。
  对方高高的发髻绾起,丝毫不显温婉,反而冷艳至极。垂眸执笔写着什么,半侧脸美的浓墨重彩,艳丽的好似无法碰触的曼珠沙华,漂亮却含着毒性。
  他的视线久久定住,神情有些难以捉摸。
  几乎是下一刻,他看到了女人身边站着一个俊美少年。
  脸色登时阴沉下来。
  露出嫌恶表情。
  白濯正在擦拭溅到手上的墨汁,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陌生又低沉声音,不屑又厌恶:
  “呦,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楚疆质子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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