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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是发现了,跟他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交流。
  总之就是脸皮一定要够厚。
  不然根本没法和他说上几句话。
  今天她还就非要把这名字问到不可。
  裴宴京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表情,也不生气,却没再开口说话。
 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。
 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几秒。
  今朝站得离他不算远,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。
  四目相对,裴宴京眼中清晰映着她那张鲜活得让人难以忘却的脸。
  只化了淡妆却明艳不可方物。
  漂亮到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程度,尤其是眼尾那颗红色的泪痣格外惹眼。
  眼神灵动得像是狡猾的小狐狸,浑身上下全是心眼子。
  偏偏那双眼睛澄净透彻,像个矛盾体。
  今朝看他不说话,朝他眨了下眼。
  裴宴京勾起嘴角,笑得散漫,语出惊人:“裴爱国。”
  话音刚落,今朝脚下一滑,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,错愕的眼神瞪着他,喉咙下意识吞咽了下,整个人有种惊得被雷劈过的感觉。
  难怪他这么不想说,换成她怕是也不太想张嘴吧?
  长得这么洋气的人,名字取的这么有历史沉淀气息。
  今朝想了半天,憋了一句:“好红的名字。”
  收敛起惊讶,她眸光微闪,面不改色地夸道:“取得真好,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,一颗心都红了起来。”
  “我跟你说,你这名字跟我特别搭,我叫贺春花,你看咱俩这名字是不是绝配?”
  太接地气了,有种瞬间回到了她爸那个年代的感觉。
  “不过话又说回来,你真叫裴爱国?”
  有点怀疑他是在故意逗自己。
  依照他的脾气,这种事情他绝对干得出来。
  裴宴京不回反问:“你觉得呢?”
  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。
  原本只是突然生了一丝想逗她的心思,想看看这张脸上还会出现什么其他的表情。
  想过她会惊讶,但是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,还给自己编了个这么俗气的名字。
  像是在故意配合他。
  不过倒也像是她说话的风格。
  今朝一听他这口吻就反应了过来,感情他刚才是在逗着自己玩。
  亏她还为了配合他借用了一下花花的大名。
  当初买花花的时候,她觉得它太娇气了,生怕养不好,给它取了个特接地气的大名——贺春花。
  都说贱名好养活,果然没错,花花现在身体倍棒。
  今朝瓜子脸都快鼓成了圆脸,眉毛似远山含黛,微微耸动,“你耍我呢。”
  裴宴京眉尾上挑着,薄唇溢出了声轻笑:“我有说我叫裴爱国吗?”
  你是没说,可你那意思不就是嘛。
  要说不是故意的谁信。
  今朝眼皮翻了又翻,很快又调整好心态:“裴爱国是谁?”
  裴宴京这次倒是如实回答:“我家的狗。”
  今朝扯了扯嘴角,皮笑肉不笑,明明语气温柔却有种说不出的阴阳怪气:“你家狗取这么红的名字,是要去考公吗?”
  “他以前确实是吃公家饭的。”
  裴宴京说得平静,今朝却马上反应过来,他养的那只狗狗应该是警犬之类的。
  瞬间收敛了笑意,对裴爱国这只狗狗肃然起敬。
  “我就说爱国这名字取得好,我以后能见见它吗?”
  她这变脸的速度都让裴宴京叹为观止,一个人的表情怎么能丰富成这样?
  “它不在这儿。”
  今朝刚想遗憾,突然回神过来,她不是要问他名字来着?
  怎么聊着聊着就跑偏了题。
  不会真是名字有点难以启齿吧?
  “所以你究竟叫什么?”
  裴宴京往前走了一步,伸出右手,今朝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:“不是吧不是吧,你要是不想告诉我,也用不着对我动手吧?”
  裴宴京没说话,不紧不慢地靠近她。
  今朝一抬头眼前就是他那张放大的俊脸,乌黑浓密的眉毛下眼神深邃,鼻梁高挺,面部轮廓像是被精雕细琢过般立体有型。
  两人的距离近得有些暧昧。
  今朝下意识屏住呼吸,长睫如羽,翩跹轻颤。
  耳垂上细腻柔软的肌肤悄然爬上一丝极淡的粉色。
  要是不仔细观察,几乎看不出来。
  裴宴京抬起右手慢悠悠地举到她头顶,在她头发上轻轻拨弄了一下。
  今朝心跳微微加速,不经意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幽淡清雅的沉香味道。
  不是很浓郁,但很好闻,让人心旷神怡。
  “你在做什么?”
  裴宴京垂眸看了她一眼后收回手,若无其事地退了回去,语气平静地说:“你头发上有只虫子。”
  原来是给她赶虫子。
  害,她还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呢。
  让人白高兴一场。
  赶虫子就赶虫子呗,搞得这么暧昧做什么。
  “谢谢,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
  裴宴京懒懒散散的语调听着像是在调情:“就这么想知道?”
  今朝点头。
  虽然想是一回事,不过总觉得他下一句又会给她泼一盆冷水。
 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,她倒是觉得他这心深得跟海底针有的一拼,反正让人猜不透。
  今朝能察觉到,他本质上是个冷漠不好靠近的人。
  可刚刚那一瞬间,他给自己捉头上的虫子时,她觉得很不像他做事的风格。
  就在今朝以为他不会回应时,头顶上方传来他磁性低沉的声音:“裴宴京。”
  今朝抬头的一瞬间眼神一亮。
  嘴角的笑意还没升起来,蓦然想起刚和他说了自己叫贺春花,整个人有种要裂开的感觉。
  今朝撩了下耳边的碎发,动作熟练地顺到耳后根去,清了清嗓子:“贺春花是我家小狗的名字,我刚刚说快了嘴瓢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  裴宴京像是一点都不意外,应得随意:“嗯。”
  今朝脸上露出一种“你怎么一点不惊讶的表情”。
  他难得解释了一句:“你那朋友昨天不是叫你名字了吗?”
  今朝回想了一下,倒也是这么回事,没再纠结这个问题。
  明明一开始就知道,还故意看她笑话。
  真是心机深沉的男人。
  今朝扬起笑脸,转移了话题:“你看我们俩连狗的名字都取得这么搭,四舍五入说明我们俩也很搭,对吧。”
  裴宴京可不以为然,没接她的话。
  也不知道她脑子是怎么长的,总是能找到很多歪理来说。
  兜里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。
  他接起电话敷衍了两句就挂断,单手插兜,看着今朝:“现在能让我走了吗?”
 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今朝心满意足,从车门前挪开,给他让了位置。
  眼看着他干脆利落地打开车门坐上去,准备发动汽车离开,凝脂一般白皙的手指落在车窗上轻轻敲了两下。
  车窗摇下,今朝那张漂亮的脸蛋跃然映入裴宴京漆黑如墨的眼中。
  眉心微皱了下,他表情又恢复了淡漠:“还有事?”
  今朝弯着腰低着头凑近了车窗,嘴角上扬,‌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,嫣然一笑,笑容像初升的朝阳般明媚灿烂。
  “裴宴京,我叫贺今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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