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允驰吃痛地唤了一声。
他的头磕到圣上那价值千金的玉枕了!
枕头没事吧?!
一层白色面纱忽然盖在了他的脸上,他才反应过来圣上不想看见他的脸。
谢瑶箐抬眼幽幽地看着身下的男人,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上了面纱。
允驰浑身一颤,生生忍住了害怕。
床榻上,两人交叠。
下一秒,谢瑶箐一只手按住了男人的心口。
“陛下……”允驰喊出声,眼神迷离。
只是他话还没说完,谢瑶箐便猛然清醒过来。
她迅速起身,神色既痛苦又冰冷,“你不是他,你不像他,他不会喊我陛下,他也不会这样……”
这一晚,她终究是谁都没碰。
侍卫被她赶了出去,她吩咐人给浴池灌了一池冷水,泡了下去。
云岩……
冷意从四肢爬上全身,谢瑶箐也从被冻到哆嗦到渐渐失去知觉。
过了许久,她支撑不住晕了过去。
醒来时,她恍惚听见太医跪在地上惶恐朝她母后说话:“娘娘,陛下在冬日泡了冰水,染上了重风寒……”
一堆乌泱泱的男人跪在她榻前哭,有的甚至都哭晕厥了过去。
可谢瑶箐连一些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住过,只觉得他们虚伪至极。3
她满脑子都是她的阿岩去了哪里,为什么皇宫里的人都说他死了。
他们都在撒谎。
谢瑶箐缓缓睁眼开眼,望向太后。
太后又惊又喜,连忙握住她的手:“儿啊,你终于醒了!”
谢瑶箐置若罔闻,只是直勾勾看着她的身后,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好似看见了云岩。
“阿岩……”
众人惊悚,齐齐转头,却什么也没看见。
可床榻上的女帝还朝那边伸出了手,气息虚弱断断续续道:“你听我解释,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。”
“对不起,我真的错了,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。”
“我起不来,你快过来,我很担心你。”
太后痛哭出声,絮絮叨叨和谢瑶箐说了很多话,可她都没有听进去。
她觉得世界像是与她剥离了,什么都没法进到她的心底。
太医给她治疗了半个月,她才能走下床。
顺着自己的记忆,谢瑶箐一步一步的走去了宫人属。
小厢房的门是关着的,但她知道锁放在一个花盆的下面,那花是她和阿岩从花海里移植过来的。
阿岩摘的花朵,她捧的花盆。
见到光秃秃的花海的时候,谢瑶箐脸上血色一存一存褪了下去。
天上雪花纷纷扬扬落下,落在身上化为冰水,冷到像极了她的心。
思绪短暂的空白过后,她又吩咐下人拿来铲子和种子,拿起铲子亲自种下花。
可大雪茫茫,她播下的花种很快就死了。
不合时节的花种,是无法开花的。
看着铺天盖地的雪,谢瑶箐揉了揉眼睛,正想转身回去歇息一会,却发现花海里站着一个男人。
她皱起眉,半晌才走了过去:“阿岩,这么大的雪你怎么出来了?快回去。”
没有人回应她。
谢瑶箐丝毫不在意,搀扶着脸色苍白的男人就往宫人属走,然后在床沿边坐下,头靠在他的身上,熟悉的香味一点点笼罩住她。
她想起两人这些年的种种,又想起她们的小家。
可她的阿岩跑出去了一会,她的小家坍就塌成一片冷冰冰的荒野,害得她独自吹着凌冽冷风站在云端似的高位。
不过没关系,他现在回来了。
谢瑶箐头疼了起来,她想找太医给她开的药吃,却想起来她没随身带药。
在宫人属找了一圈,她才找到了一瓶不知名丹药,服下一粒。
她喉间涌上一股腥甜,乌黑的血瞬间从唇边溢出。
没用,头还是痛。
谢瑶箐皱了皱眉,仰头直接将所有药都吃了。
下一秒。
“噗——”直直吐出一口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