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看到严怀谦的模样时还是有些心疼。
他原本板正的军服沾满泥土,显然是和人搏斗过的模样。
脸上也挂了彩,还没来得及处理。
严怀谦见唐清婉出来便着急的迎上去。
“清婉,怎么样,伤好了吗?”
他不眠不休数天。
回来第一件事不是休息,不是治伤。
而是跑到唐清婉的楼下,担心她半个月前的伤口。
唐清婉点点头:“好了。”
严怀谦见唐清婉确实不像有事的模样,便放下心来。
“好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唐清婉看着严怀谦离开的背影,几次张嘴都没有说话。
说什么呢?
她和严怀谦好像除了离婚并没有话可以说了。
但看到他刚出任务回来,灰扑扑、狼狈至极,却第一时间点着来看自己的模样,就没法开口说这些事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许柏年的伤也好全了。
唐清婉每天又开始了泡在实验室的生活。
如许柏年所说,被蛇咬的旧伤并没有影响他。
又或者说,并没有影响他太久。
起初刚回实验室时,许柏年也会因为手难以控制的轻微颤抖导致实验失败。
但后来他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不断的复建。
让手不受控制的时间越来越少。
一天晚上。
唐清婉刚结束完实验。
收拾完实验室准备回家。
西北的月亮永远给人一种浑圆磅礴的感觉。
让人觉得它就在你头顶,触手可及之处。
只要你踮踮脚就能够到。
但只有伸过手的人才明白,这月永远高高悬在天边。
看似近在咫尺,实则咫尺天涯。
严怀谦看着唐清婉从实验室出来,送她一路穿过研究所,走到宿舍楼下。
却看见她今天并没有直接回宿舍。
而是径直往宿舍楼后的那片五角枫林走去。
此时刚入初秋,枝繁叶茂的五角枫一棵树,甚至一片叶子上便呈现着橙、黄、绿等颜色。
风情万种,秋意浓。
唐清婉站在树底下轻声说:“严怀谦,送了我这么多天,为什么不敢露面呢?”
严怀谦从暗处走出,看着月光下的唐清婉支支吾吾。
“我怕你不想见我,更怕你一见我就提分开的事情。”
“清婉,我不懂,为什么一定要分开……”
严怀谦的声音中透露着难过和不解。
唐清婉垂着眼,这辈子严怀谦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。
和陆秋芬的纠缠也及时止损了。
但他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异心就已经足够自己放弃了
更何况还有上一世。
从前的伤害太深刻了,从来不是他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一笔带过的。
那是她的五十年。
是她苦心经营了五十年的婚姻。
是她三次阎王殿前走一遭替他孕育的三个孩子。
和她一颗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爱和真心。
可是现在的唐清婉也不想再怨恨严怀谦什么了。
横竖只是她得不到他的心而已,她有大把的理想和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她不会再将目光局限在严怀谦一人身上。
恨他又何尝不是在困住自己呢?